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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恩师毛忠文

编辑:李艳荣  |  发布时间:2018-04-15   |  来源:黄河新闻网忻州频道

  毛忠文老师走了。

  清明时节,我突然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。

  刚刚还是晴朗温润的天气,顿时变的天低云垂,冷风中雨雪交加,不一会儿就遍野皆白了。苍天啊!莫非你也与我一道悲切哀念我们敬爱的老师吆?

  就在去年,毛老师还曾与我在耿镇镇上同看谢茬戏,之前,师生两相约,共同编撰了三教神村的戏台对联。好端端的一个人,说走就走,顷刻间阴阳两隔,着实让我难以置信。

  然而,死讯是真的,待我准备动身启程前往吊唁之际,毛老师已经吉时下葬了。

  毛老师匆匆的离世,不禁使我悲从中来,潸然泪下。

  毛老师是个好人,他与我的真挚情感完全建立在一对儿师生的教学相往。我自幼性格内向,从不主动与人交流,学习成绩更是一塌糊涂,以致在学校不敢与学习好的同学们为伍,见了老师产生一种莫名的卑微。初中的那一年,我突然想到了退学,而且连续两次旷课。父母为此十分着急。

  正值其时,毛老师家访来了。他走进我家那破旧的老屋,一腿闪在炕沿边,笑着与我打招呼:

  “建华,你这么小不念书了能做甚?可不要听社会上的闲言语,读书不是无用,而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!……”

  毛老师起身迈出门槛的那一刻,我的周身涌动着一股暖流,真切感受到了师生之情。我不是在诉说别的老师对我漠不关心,而是打心底里感激毛老师对一个寒门学子推心置腹的疏导。

  父母紧锁的眉头舒展了。因为他们的儿子又回到了学校,终于没有成为同龄孩子中的另类。

  毛老师热爱文艺,除了自编自导各类文艺节目,板胡、二胡、手风琴等常用器乐都能演奏,他的《扬鞭催马运粮忙》的笛子独奏,曾经让我们这些山里娃陶醉。

  那日,我大着胆子从他办公室墙上取下了一把挂着的二胡,毛老师看出了我的心思。

  “建华,想拉就学吧,课余时间少玩耍,二胡挺简单的,很好学,我教你……”

  我心里一紧,顿时脸红了。因为我压根儿就不识乐谱,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依然是个阿拉伯数字的读音。

  毛老师却认真了,他告诉我二胡各部位的设置原理,教给我哪个位置是胡弦的黄金分割,将《东方红》的歌曲乐谱作了详细分节。有了毛老师的指导,一向笨蛋的我心胸为之开朗,时间久了,一开始烦人的二胡声拉出了节奏与音律。毛老师说:“世上无难事,只怕有心人。”

  学校里成立文艺宣传队,校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毛老师。一日课后,毛老师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,郑重其事地告诉我:“麻岩七年制学校文艺宣传队成立,由你担任文艺队长,安贵章担任副队长,在完成好课余作业的同时,努力排练好节目……”

  我问“毛老师,你咋就安排了两个全校学习最差的人当队长呢?”毛老师不由地开怀大笑起来:“这就是量才所用嘛?”

  当了文艺宣传队长的我,积极性空前高涨,回了家匆匆吃过饭,立即到校,如果还没有到上课时间,先把毛老师的二胡拿下来拉几声,紧跟着,贵章肯定要到了。这真是:

  两个赖学生,一对儿好队长。

  毛老师多才多艺,他自编自导的《父子工地劳动忙》由我和安贵章扮演,每天要排练到深夜,多次去村里学大寨工地演出,有几次登上了村里的小戏台。

  按家族辈份排列,贵章应该叫我叔叔,但在《父子工地劳动忙》的小戏中,他却扮演我的爹。为此,我还真有点想不开,这演节目把辈份搞乱了。我向毛老师说了自己的情绪,毛老师耐心细致地给我讲解生活与艺术的关系,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俩都是在表现人民群众学大寨的热情,你们这叫塑造人物……”

  或许,毛老师对我的委任以及让我塑造人物的节目表演,是我日后搞文艺创作的最早启蒙。

  一九八二年,我在阳方口煤矿工会任干事,创作了十二场小戏《矿工的婚事》剧本,同年由矿晋剧团排练并参加忻县地区职工文艺调演获奖,我获得剧本创作奖;

  一九八三年,我创作的《我爱煤乡》歌词,获得山西省总工会职工文艺创作二等奖。

  手捧证书、奖金与奖品,我立时想到了毛忠文老师当年对我文艺潜能的挖掘与培养。

  毛老师要求我们以学为主,无论是文艺宣传队的哪位同学,交不了作业不能排节目,因此,我们的学习抓的更紧了,成绩有了明显好转。

  文艺宣传队的日子,我与毛老师结下了深厚的师生情缘。那年六一节前夕,他自编了《四老汉学毛选》,由我与文华、贵章、国华共同排练,按时参加了耿镇联校举办的“庆六一”大汇演。我们这些山里娃第一次走出大山,与全联校师生交流。

  高中未毕业,我还是提前退学了,在台山公社担任民办教师。有一次碰见毛老师,他不无惋惜地说:“你应该念完高中再教学,不过,你的家庭困难些,教书不要忘了继续学习……”我听出了老师的希冀。

  以后的日子,我与毛老师很少接触,直至他退休,才有了几次见面的机会。

  那一年,在五台山景区政府门口我遇见了毛老师,邀他中午一道吃饭,老师欣然答应了。当我十一点半打电话请他时,毛老师说,他所在单位中午还有事走不开不能前往了,并且说了道谢的话。电话里我问他有什么需办之事尽管吩咐,毛老师痛快地说:“放心,有事一定找你。”

  谁曾想到,这样的交往已经成为永恒。

  我独坐斗室,擦过了昏花的泪眼,写下了这些不成篇幅的文字,以寄托我对毛忠文老师的哀思!(文/安建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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